第43章-《折南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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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打了他一巴掌之后,  在男人呆滞的瞬间,枝枝已经从他的臂弯下逃了出来。

    门口有他的的人守着,根本逃离不开。

    她只能在不远处,  眸子里水汽氤氲,用一种害怕的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,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闯进我的家里?”

    声声质问,将他指责成了一个强闯民宅,轻薄良家女子的浪荡子了。

    傅景之的眼底晦暗不明,  眼睛紧紧盯着小女人,面上微芥,  令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。

    他上前,  她就瑟缩着后退。

    显然是怕极了。

    傅景之眉头微楮,似乎是不耐烦了,两步走到她面前,  温凉的手掌钳制住女人的下巴,  四目相对,再次确认事实般的冷声问道:“你不记得我了?”

    枝枝白皙的下巴即刻泛起了红痕,  可见男人心底的愤怒隐忍而发。

    她眼底含着泪,  想挣扎又挣扎不开,被迫与他视线相触,倔强的回道:“从未见过,  何谈记得?”

    “您带了人闯入我家中,  还杀害了我的护卫,待官府的来了,  不会放过你的!”

    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  甚至出口拿律法威胁。

    这幅样子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野猫,与从前温顺柔情的模样截然相反,  却可爱极了。

    傅景之倏然轻笑一声,放开她的下巴,道:“不记得便不记得罢。”

    在这女人死后,他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,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,就这么没了。后来发现,她还有存活的可能,他心急如焚,寻找多时。

    在这漫长的两年寻找中,他曾想过。

    她若是还活着,醒过来之后,却不来找他。

    待他寻到她的人,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。

    甚至方才见到她的第一眼,他都怒火中焚烧,以为自己会气的掐死这个欺瞒他整整两年的女人。

    但是挨了一巴掌,脸上微微的刺痛将他从暴怒中拉出,又看着她活灵活现、真实的站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他突然觉得,这样就很好。

    她活着就好。

    傅景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发顶,温声道:“我是你青梅竹马的娃娃亲。”

    女人似乎难以置信,眼睛瞪得更大了,看着他,嘴巴开合几下,像看无赖一样看着他道:“你胡说!我爹娘都未曾与我说过,我还有个娃娃亲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忘了。”傅景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望着她缓缓道:“你重新派人回去问问便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还猛然靠近,贴在她耳边道:“我还道,你对两年前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。我一点也不怪你。”

    在枝枝复杂的神色里,他继续道:“我还晓你真实的身份,不是徐府的三小姐徐静怡。你说,我说的对不对。”

    男人最后一句话,直接将徐府牵扯了进来。

    看着他无耻之极的样子,枝枝在心底气得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可是方才说的话收回来也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她只能继续演下去了。

    现在的情形可谓是糊里糊涂的,真的假的,揉成了一团乱麻。

    若是她没猜错,此刻已经有他的人去了陈府和徐府,坐实了两个人的婚约。

    但是做下这一切,必然不能以天子的身份。

    枝枝不由得疑惑,这个男人如今用的是个什么身份。

    如此想着,她也直接问出了口。

    “徐三小姐……”说着,他又瞧了她一眼,改口道:“或者说,陈小姐,你可还记得,江意江掌柜。”

    他同时道破了她的两个身份,她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自然记得。”

    傅景之:“他是我的大哥。我是京城的一个小官之子,排行老六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与陈小姐的娃娃亲,是长辈们在我们小时候亲口定下的。可是今日前来,你竟然丝毫不记得我,我是一气之下才举止不当,吓着陈小姐,实属我的不是。”

    这男人一口巧舌如簧,全然不提害了她守院护卫的事,简直无耻。

    似乎是发现了她眼底的愤恨,傅景之补充道:“陈小姐院里的护卫只是晕了,陈小姐不必担心。”

    他一口一个陈小姐,把自己伪装的像个披着羊皮的狼。

    枝枝强颜欢笑的应付道:“江公子,你与我的事,我仍旧要回城里与父母确认你今日所说之事。今日,不江公子可否离开。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要确认的。”男人上前道:“陈小姐的护卫都被我的属下伤了,想必也是没有人送陈小姐回城,不如江某代劳。”

    枝枝深吸一口气,面上却继续装作与他不熟的样子,相隔两步,道:“多谢公子。”

    马车骨碌碌、慢吞吞的驶向城里的方向,不愿意与他视线相触,枝枝避嫌一般的坐在他的斜对面,保持和这个男人最远的距离。视线也一直看着车窗外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好在这一路上,男人除了视线一直粘连在她的身上,并未有其他逾矩行为。

    枝枝的手在衣袖握成拳,竭力的克制自己,不去注意男人极具侵略性的审视。

    到了陈府门口,傅景之先下了马车,又伸出了一只手,彬彬有礼道:“我扶着陈小姐下来吧。”

    马车离地面的距离不低,平时都有车夫或者丫头放下马凳,再扶着她下去。

    如今的马夫是他的人。

    不放马凳也必然是这男人故意指使的。

    枝枝站在马车外面,将自己的手向后伸了伸,道:“大庭广众之下,就算我们已经有了婚约,也应该避嫌。望公子自重。”

    既然他要当江家六公子,就是站在了与她平等的地位上,要受到世俗的束缚。

    枝枝正是抓住了这一点,才敢让这个男人“自重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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